沈晏均學機關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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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晏均學機關術
黃梅雨季，雨絲如綴。
樂安坊的巧娘子班工坊裏，張緹看著窗外，長嘆一口氣。昨日難得是個晴天，今日便又陰雨綿綿起來。
臨近窗臺的工作臺上，娘子們勉強借著陰雨天的微光忙碌著。張緹用剪刀逐個挑起了工坊內的油燈，雖於事無補，但也有微末的效果。
一旁的娘子見張緹來挑油燈，微笑回應：“多謝張先生。”
張緹溫和道：“不必管我。”
巧娘子班中娘子大多與她年齡相仿，有的甚至還比她年紀大。故相處之間雖有師生的關系，卻無明顯的尊卑。除了郝柳那個小丫頭以外，很少有人會怕她的。
想起郝柳，張緹免不了就要想起昨日的事情。昨日小丫頭在外面表現得那麽堅強，回來後趴在崔娘子懷裏哭了一場，還是病了，今日就沒見到她人。
小丫頭一向活潑可愛，天真爛漫，平日裏除了做不好機關，就沒什麽煩心事。昨日被她那個荒唐的爹一攪合，怕是真的要傷心了。
張緹想著哪裏尋個機會好好安慰下她。
門開傳來“咚咚”兩聲敲門聲。
娘子們都認真垂著頭，無暇去開門，張緹快步走到門邊，正疑惑是誰在敲門，一打開門，便見到了提著兩個食盒的沈晏均。
沈晏均笑盈盈地看著張緹，畢恭畢敬說了一句，“張先生好。”
張緹驚訝，“沈大人？”
只見沈晏均難得穿了件墨綠色圓領袍，腰間束一宮絳，將身形勾勒得極好，遠遠看去定是長身玉立，氣度不凡。他平常都穿黑色，身上也從不掛飾品，和虞國的其他男子比起來確實是樸素許多，也更符合他大理寺的調性。
今日怎麽轉性了？
張緹疑惑了一瞬，但也並不想關心這件事。沈晏均穿什麽和她有什麽關系？
誰料沈晏均格外的自來熟，見張緹頓著不動沒有要迎他進去的意思，便歪頭對裏面的娘子們打招呼。
“娘子們辛苦了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。
眾娘子見沈晏均來，也放下了手中的活。
崔娘子道：“沈大人又來啦。這次又帶的什麽好吃的？”
有娘子應和：“莫非又是西大街的糕點。”
沈晏均答：“今日西大街的糕點賣完了。這兩盒就是樂安坊的糕點。在樂安坊二樓買的桃花糕。”
“不會就是那個一兩銀子就一盒的糕點吧。我聽聞那糕點好吃是好吃，但是賣得貴，普通人買得起也不會去買他們家。”
沈晏均笑答：“這位娘子好眼力。”
他將一個食盒尋了個桌子放下，“諸位娘子請便。”
“多謝沈大人。”娘子們異口同聲道。
張緹站在一邊，也不得不謝道：“沈大人有心了。”
“張先生客氣。”他眼睛微瞇，墨綠色的衣袍襯得人氣質出塵，但他動作卻並不拘束，隨便尋了個板凳就一屁股坐了下來。
張緹不明所以，走上前去，蹲在他身前。
她用僅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，輕聲問：“你究竟來幹嘛？沈大人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，不妨直說。”
誰料沈晏均一臉疑惑：“張先生何出此言？”他將食盒放在地上，幽幽目光看向張緹的眼睛，“不過，我們確實已經見過很多很多次了。”
窗外雨聲劈啪，張緹感受到了他如有實質的目光，他眼裏波瀾攪動，與以往那雙冰冷的，總是帶有審視的眼眸分外不同。但張緹說不上來為什麽不同。
她突然語塞，“你，你到底要幹嘛？”
沈晏均正色，音量也恢覆的正常的大小，“昨日小柳子不是受了委屈？我來探望探望。”他變得神色如常，仿佛剛才的目光只是張緹看錯。
他看了看腳邊的食盒，“這一整盒都是給小柳子的。對了，小柳子人呢？怎麽沒見著她。”
崔娘子聽見了郝柳的名字，連忙接話，“那丫頭估計還睡著呢。昨日哭了許久，今日就頭疼了。”
“原是這樣，那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，實在不行一定要請大夫。”沈晏均思索著溫聲說。
“那肯定的。”崔娘子道。
崔娘子手中不停，正調試這一個機關，突然“趴嗒”一聲，原本該卡上的機關卻突然斷裂，崔娘子看著眼前自己已經做得很熟練的機關，陷入了迷茫，一時搞不懂是哪裏出了問題。
她看著手中的機關，喊道：“張先生，快來看看這個。”
“好。”
張緹起身，走到崔娘子身邊，拿起那機關細細打量了起來。
才看了一眼，她便看出了癥結所在，“是木頭受潮了。這木頭受潮膨脹，預先留好的嵌口小了，這才會裂開。”
她擔憂道:“庫房裏的木料都受了潮嗎？”
崔娘子想了一下，“方才去看是確實是幾乎都受潮了。”
“嗯。”張緹沈吟。
“那這幾日就不上課了罷。”
崔娘子有些擔憂，“可是...”
張緹笑著安撫道：“沒事的，這雨下不了幾天了，我們等出太陽了再將庫房裏的木料拿出來晾晾就行了，不用擔心。”
崔娘子點點頭。
張緹對工坊裏的眾娘子道：“諸位娘子，我們今日就先到這裏罷。這幾日陰雨，諸位保重身體，這幾天也都不用過來了。”
娘子們紛紛應答。
雨聲淅淅瀝瀝，催著歸巢的黑燕舞動翅膀。屋外雨聲漸息，滿地的紅花混著雨水，濕漉漉地貼在泥地上，枝頭還掛著殘紅。
張緹連忙道：“諸位娘子，趁著雨停快些歸家罷。別等等會雨又下起來。”
娘子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，剛剛專註手中的活都沒發現，現在雨已經停了。三兩娘子互相結伴歸家，踏過地上淺淺水窪，濺起一二零星泥點。
沈晏均看著人一個一個往外走，叫住了剛要出門的崔娘子和她的同伴，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，又提起了腳邊的食盒，“崔娘子，這盒是給大家的，數量剛剛好，一人一塊。這個是個小柳子的，好好安慰她。”
崔娘子笑語盈盈接過他手中的食盒，“請大人放心，我一定帶到。”
“多謝。”
等崔娘子出了門，張緹環顧四周，突然發現這工坊裏就只剩她和沈晏均二人了。
張緹看了看坐得悠閑的沈晏均，沈晏均疑惑地看向張緹。
“張先生這麽看著我幹嘛？”
“沈大人還有何貴幹？”
沈晏均微微笑，仰頭看著站在他高處的張緹，一雙桃花眼微微下壓，似乎有些落寞地說道：“張先生何必對我如此，避而遠之。好歹你我曾經也算是盟友，沈某也並未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。”
張緹心中冷笑，傷害許青緹的事他可能真的沒做過，但是傷害張緹的事他可沒少做。但就是喝醉帶她上山遭遇刺殺這件事，張緹就想對他敬而遠之。對她來說，沈晏均自己活得好好的就行了，何必總是和她這種人牽扯到一塊。
“感覺張先生曾經對沈某有什麽誤解。我覺得我們互相熟悉之後，可以成為朋友也說不定呢？”
確實是曾經有誤解，但現在誤會已經接觸了，再熟悉就不必要了，張緹又擺出了她萬年不變的，不達眼底的微笑：“那倒不必的沈大人，張某位卑，不配和沈大人做朋友。”
說是位卑，但言語神態間哪裏有卑微的意思，全是明晃晃的拒絕。
“那真是可惜了。”沈晏均面上心痛。
他又道：“其實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。”
“上次張先生傳信的那只鳥，不慎被沈某弄壞了，深感自責，思來想去不知如何賠償張先生。”
聽他這麽一說，張緹才想起來，她上次派去給沈晏均送信的那只木鴿一直都沒有回來。她猜測是壞在外面了，所以沒放心上。
“不必賠了。”她直截了當。
“那怎麽行，張先生的機關都分外珍貴，我是一定會賠償的。”
沈晏均起身，伸了個懶腰，對張緹燦笑道：“我決定，親手做一個機關鳥賠給張先生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張緹目瞪口呆。
沈晏均開什麽玩笑，他會做機關嗎，就揚言要做一個賠她。再說那木鴿她有很多只，根本不在乎多一只少一只。
“張先生是覺得沈某做不出機關鳥？”
“我...”張緹語塞，但她還是覺得荒唐，“機關術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學會的。”
“但沈某願意學習。”
“沈大人莫要再開玩笑了。”
“本官是認真的。”沈晏均看著張緹的眼睛，突然非常認真道。
“等張先生的巧娘子再開張，沈某一定會按時上課。”他鄭重道：“雖說咱們這叫巧娘子班，但沈某以為，誰說男子不如女。只要我刻苦練習，一定也能學會做機關鳥。再說張先生也是名男子，巧娘子班沒有不招收男學子的規矩吧。”
“確實，確實沒有...”
“那就和張先生拜別了。”沈晏均標標準準鞠了個躬，“學生先走一步。”
雨又下起來，沈晏均沒有管雨而是直接沖了出去，徒留張緹一個人站在原地淩亂。
突然他又沖了回來，對張緹喊道：“張先生有傘嗎？要不要我送你。”
張緹瞬間拒絕，“不用，我有了。”
沈晏均“哦”了一聲，拿起來自己來時放在一邊的傘，又走進了雨幕中。
張緹感覺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亂了，她的心裏跟一團亂麻一樣。
她走出工坊的門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帶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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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梅雨季，雨絲如綴。
樂安坊的巧娘子班工坊裏，張緹看著窗外，長嘆一口氣。昨日難得是個晴天，今日便又陰雨綿綿起來。
臨近窗臺的工作臺上，娘子們勉強借著陰雨天的微光忙碌著。張緹用剪刀逐個挑起了工坊內的油燈，雖於事無補，但也有微末的效果。
一旁的娘子見張緹來挑油燈，微笑回應：“多謝張先生。”
張緹溫和道：“不必管我。”
巧娘子班中娘子大多與她年齡相仿，有的甚至還比她年紀大。故相處之間雖有師生的關系，卻無明顯的尊卑。除了郝柳那個小丫頭以外，很少有人會怕她的。
想起郝柳，張緹免不了就要想起昨日的事情。昨日小丫頭在外面表現得那麽堅強，回來後趴在崔娘子懷裏哭了一場，還是病了，今日就沒見到她人。
小丫頭一向活潑可愛，天真爛漫，平日裏除了做不好機關，就沒什麽煩心事。昨日被她那個荒唐的爹一攪合，怕是真的要傷心了。
張緹想著哪裏尋個機會好好安慰下她。
門開傳來“咚咚”兩聲敲門聲。
娘子們都認真垂著頭，無暇去開門，張緹快步走到門邊，正疑惑是誰在敲門，一打開門，便見到了提著兩個食盒的沈晏均。
沈晏均笑盈盈地看著張緹，畢恭畢敬說了一句，“張先生好。”
張緹驚訝，“沈大人？”
只見沈晏均難得穿了件墨綠色圓領袍，腰間束一宮絳，將身形勾勒得極好，遠遠看去定是長身玉立，氣度不凡。他平常都穿黑色，身上也從不掛飾品，和虞國的其他男子比起來確實是樸素許多，也更符合他大理寺的調性。
今日怎麽轉性了？
張緹疑惑了一瞬，但也並不想關心這件事。沈晏均穿什麽和她有什麽關系？
誰料沈晏均格外的自來熟，見張緹頓著不動沒有要迎他進去的意思，便歪頭對裏面的娘子們打招呼。
“娘子們辛苦了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。
眾娘子見沈晏均來，也放下了手中的活。
崔娘子道：“沈大人又來啦。這次又帶的什麽好吃的？”
有娘子應和：“莫非又是西大街的糕點。”
沈晏均答：“今日西大街的糕點賣完了。這兩盒就是樂安坊的糕點。在樂安坊二樓買的桃花糕。”
“不會就是那個一兩銀子就一盒的糕點吧。我聽聞那糕點好吃是好吃，但是賣得貴，普通人買得起也不會去買他們家。”
沈晏均笑答：“這位娘子好眼力。”
他將一個食盒尋了個桌子放下，“諸位娘子請便。”
“多謝沈大人。”娘子們異口同聲道。
張緹站在一邊，也不得不謝道：“沈大人有心了。”
“張先生客氣。”他眼睛微瞇，墨綠色的衣袍襯得人氣質出塵，但他動作卻並不拘束，隨便尋了個板凳就一屁股坐了下來。
張緹不明所以，走上前去，蹲在他身前。
她用僅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，輕聲問：“你究竟來幹嘛？沈大人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，不妨直說。”
誰料沈晏均一臉疑惑：“張先生何出此言？”他將食盒放在地上，幽幽目光看向張緹的眼睛，“不過，我們確實已經見過很多很多次了。”
窗外雨聲劈啪，張緹感受到了他如有實質的目光，他眼裏波瀾攪動，與以往那雙冰冷的，總是帶有審視的眼眸分外不同。但張緹說不上來為什麽不同。
她突然語塞，“你，你到底要幹嘛？”
沈晏均正色，音量也恢覆的正常的大小，“昨日小柳子不是受了委屈？我來探望探望。”他變得神色如常，仿佛剛才的目光只是張緹看錯。
他看了看腳邊的食盒，“這一整盒都是給小柳子的。對了，小柳子人呢？怎麽沒見著她。”
崔娘子聽見了郝柳的名字，連忙接話，“那丫頭估計還睡著呢。昨日哭了許久，今日就頭疼了。”
“原是這樣，那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，實在不行一定要請大夫。”沈晏均思索著溫聲說。
“那肯定的。”崔娘子道。
崔娘子手中不停，正調試這一個機關，突然“趴嗒”一聲，原本該卡上的機關卻突然斷裂，崔娘子看著眼前自己已經做得很熟練的機關，陷入了迷茫，一時搞不懂是哪裏出了問題。
她看著手中的機關，喊道：“張先生，快來看看這個。”
“好。”
張緹起身，走到崔娘子身邊，拿起那機關細細打量了起來。
才看了一眼，她便看出了癥結所在，“是木頭受潮了。這木頭受潮膨脹，預先留好的嵌口小了，這才會裂開。”
她擔憂道:“庫房裏的木料都受了潮嗎？”
崔娘子想了一下，“方才去看是確實是幾乎都受潮了。”
“嗯。”張緹沈吟。
“那這幾日就不上課了罷。”
崔娘子有些擔憂，“可是...”
張緹笑著安撫道：“沒事的，這雨下不了幾天了，我們等出太陽了再將庫房裏的木料拿出來晾晾就行了，不用擔心。”
崔娘子點點頭。
張緹對工坊裏的眾娘子道：“諸位娘子，我們今日就先到這裏罷。這幾日陰雨，諸位保重身體，這幾天也都不用過來了。”
娘子們紛紛應答。
雨聲淅淅瀝瀝，催著歸巢的黑燕舞動翅膀。屋外雨聲漸息，滿地的紅花混著雨水，濕漉漉地貼在泥地上，枝頭還掛著殘紅。
張緹連忙道：“諸位娘子，趁著雨停快些歸家罷。別等等會雨又下起來。”
娘子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，剛剛專註手中的活都沒發現，現在雨已經停了。三兩娘子互相結伴歸家，踏過地上淺淺水窪，濺起一二零星泥點。
沈晏均看著人一個一個往外走，叫住了剛要出門的崔娘子和她的同伴，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，又提起了腳邊的食盒，“崔娘子，這盒是給大家的，數量剛剛好，一人一塊。這個是個小柳子的，好好安慰她。”
崔娘子笑語盈盈接過他手中的食盒，“請大人放心，我一定帶到。”
“多謝。”
等崔娘子出了門，張緹環顧四周，突然發現這工坊裏就只剩她和沈晏均二人了。
張緹看了看坐得悠閑的沈晏均，沈晏均疑惑地看向張緹。
“張先生這麽看著我幹嘛？”
“沈大人還有何貴幹？”
沈晏均微微笑，仰頭看著站在他高處的張緹，一雙桃花眼微微下壓，似乎有些落寞地說道：“張先生何必對我如此，避而遠之。好歹你我曾經也算是盟友，沈某也並未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。”
張緹心中冷笑，傷害許青緹的事他可能真的沒做過，但是傷害張緹的事他可沒少做。但就是喝醉帶她上山遭遇刺殺這件事，張緹就想對他敬而遠之。對她來說，沈晏均自己活得好好的就行了，何必總是和她這種人牽扯到一塊。
“感覺張先生曾經對沈某有什麽誤解。我覺得我們互相熟悉之後，可以成為朋友也說不定呢？”
確實是曾經有誤解，但現在誤會已經接觸了，再熟悉就不必要了，張緹又擺出了她萬年不變的，不達眼底的微笑：“那倒不必的沈大人，張某位卑，不配和沈大人做朋友。”
說是位卑，但言語神態間哪裏有卑微的意思，全是明晃晃的拒絕。
“那真是可惜了。”沈晏均面上心痛。
他又道：“其實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。”
“上次張先生傳信的那只鳥，不慎被沈某弄壞了，深感自責，思來想去不知如何賠償張先生。”
聽他這麽一說，張緹才想起來，她上次派去給沈晏均送信的那只木鴿一直都沒有回來。她猜測是壞在外面了，所以沒放心上。
“不必賠了。”她直截了當。
“那怎麽行，張先生的機關都分外珍貴，我是一定會賠償的。”
沈晏均起身，伸了個懶腰，對張緹燦笑道：“我決定，親手做一個機關鳥賠給張先生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張緹目瞪口呆。
沈晏均開什麽玩笑，他會做機關嗎，就揚言要做一個賠她。再說那木鴿她有很多只，根本不在乎多一只少一只。
“張先生是覺得沈某做不出機關鳥？”
“我...”張緹語塞，但她還是覺得荒唐，“機關術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學會的。”
“但沈某願意學習。”
“沈大人莫要再開玩笑了。”
“本官是認真的。”沈晏均看著張緹的眼睛，突然非常認真道。
“等張先生的巧娘子再開張，沈某一定會按時上課。”他鄭重道：“雖說咱們這叫巧娘子班，但沈某以為，誰說男子不如女。只要我刻苦練習，一定也能學會做機關鳥。再說張先生也是名男子，巧娘子班沒有不招收男學子的規矩吧。”
“確實，確實沒有...”
“那就和張先生拜別了。”沈晏均標標準準鞠了個躬，“學生先走一步。”
雨又下起來，沈晏均沒有管雨而是直接沖了出去，徒留張緹一個人站在原地淩亂。
突然他又沖了回來，對張緹喊道：“張先生有傘嗎？要不要我送你。”
張緹瞬間拒絕，“不用，我有了。”
沈晏均“哦”了一聲，拿起來自己來時放在一邊的傘，又走進了雨幕中。
張緹感覺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亂了，她的心裏跟一團亂麻一樣。
她走出工坊的門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帶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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